【靖苏】我寄人间雪满头（十）
依然是ooc严重的一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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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厮送来热水服侍萧景琰洗漱更衣，梅长苏在外间回避，心不在焉地听阿芸说话。
“小姐才睡了没多久陛下便来了，一个人推门进来的。奴婢愚钝，没有认出陛下，不知陛下可会怪罪?”
梅长苏盯着窗外发了好一会儿的呆，才说，“无妨。”
沉默片刻发现阿芸面上仍是那副惴惴不安的表情，梅长苏不禁微笑起来，“陛下是仁厚之君，倘若因为此等小事便斤斤计较，还如何治理国家呢？”
阿芸面色稍缓，方想说些什么，里间服侍萧景琰更衣的小厮端着水出来了。
梅长苏和缓道，“好了，你先下去吧。这里有我。”
阿芸隐隐感觉梅长苏的情绪不太对劲，那种屡屡失神的情态，苍白的面容，倘若她没有猜错的话，应该是……不安?
不知道为什么，她觉得这样的神态不应该出现在二小姐身上的。
缓缓关闭的门隔绝了即将发生的一切。随着梅长苏淡青色背影的模糊，消逝，阿芸突然发现，她几乎已经记不清从前的小姐是什么样子的了。
梅长苏一个人往里走。
路并不长，他却走得很慢。萧景琰方才的一番话仍然在他脑海里回荡。
这是他重生以来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萧景琰身为帝王的变化，这种变化带给他的只是短暂的惊愕，更多的竟是理应如此的坦然。
原来是他想错了。七年过去了，亲王已成帝王，他却仍以从前的方式去揣摩这个人的心思。没有什么能比王座更能改变一个人的了，它使最淡泊的人变得贪婪，使少年的意气化作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威严，它使在其位者对身边的人充满猜疑，也使悲悯化作利刃。
但景琰毕竟是景琰，猜疑并没有左右他的意志，即使理智已经出于崩溃的边缘，他也依旧没有使出下作的手段逼自己就范。他抛给他一个进退两难的困境，他因此犹豫不安。但同时梅长苏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清楚地感知到，景琰已然背负着他们的期待成为他们理想中的帝王。他敏锐而坚韧，果断而坚决。
梅长苏的目光最终落在端坐在床榻之上的帝王身上。
因死亡和鲜血而中断的残局在今晚再度复盘。兜兜转转，棋局之上的对弈之人又成了他和他。此局无关天下，只关风月。他自己也好奇，这场较量持续到最后，会演化出一种怎样的结果。
“朕不习惯和人离那么远说话。”萧景琰突然道。
这就开始发难了。梅长苏顺从地走近，在桌边的位置停下。
“坐吧。”萧景琰说。
梅长苏坐下了。萧景琰看着他，却突然沉默下来。
坐在方才萧景琰坐过的位置上，梅长苏发现这个位置足以将榻上的一切动静一览无余。想起自己爱说梦话的坏毛病，梅长苏的心微微一沉。
在梅长苏的记忆中，萧景琰很少这样不顾礼数地盯着一个姑娘看。但他的目光是不带狎昵意味的，只是在透过他寻找一个并不存在的影子。
“我记得我和皇后大婚的时候，你也在。”
“是。”
“你给我敬了一杯酒。”
这是一句圈套。如果没有记错，女眷是另有席位的。但梅长苏并没有纠正他话中的错误。
“那时候你在想什么?”
说实话，梅长苏记不清了。萧景琰的大婚在他意料之中，所以那一天真正来临的时候并没有想象中那样无法忍受。他顶着谋士的身份敬上那杯酒，心里隐约是有点高兴的。无论如何有个人能陪伴他，而且这个人还是静姨亲自挑选出来的，说到底已经没有什么缺憾了。
“臣女希望您和娘娘能举案齐眉，儿孙满堂。”这是真话。
这句话像一把并不尖锐的匕首，将帝王冷峻的面具割开一道口子。
“我是不是让你失望了？”他总是能选择最恰当的时机向他展露他的脆弱，他明明知道他不忍心。
梅长苏知道他在说他和皇后那个夭折的孩子。
“臣女不敢。”
“你总是不肯说真话，”萧景琰像是终于察觉到疲倦了似的，慢慢躺了下去，“如果你是装的，那装得已经够像了。不枉皇后一片苦心。”
梅长苏没有回答。
今晚没有月亮，雪亦落得十分安静。他垂目轻捻衣袖，半边脸颊被烛火映得发烫。一个夜晚是不能承受太多回忆的，尤其是这样独处的时刻。
在他以为他已经睡了的时候，房中突然响起萧景琰略微嘶哑的声音，“午后朕在桌边的时候，听见你哭了。”
“你哭什么?”
梅长苏犹豫片刻，“臣女梦见了不好的事情。”
“何事?”
“臣女梦见，陛下逼我做了皇后。”
萧景琰：“……”
TBC.————
原谅我就是喜欢这种煽情的调调。梦的内容上章有，不要相信苏兄的鬼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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